梁厝發現疑似南朝“表情包”瓦當

近日，市民在倉山區梁厝村附近撿到了3片瓦當和3片古瓷片。其中獸面紋瓦當十分罕見，經初步推測，它源自南朝晚期，距今近1500年。此次發現的瓦當和瓷片可能再一次為梁厝村在福州古代海上絲綢之路中發揮的作用提供實物例證。

獸面紋瓦當和團壽紋瓦當。 受訪者供圖

神秘“表情包”穿越時空

此次撿到3片瓦當的是福州市檢察院文化志愿者程慧。他告訴記者，自己平時利用周末時間在歐潭生考古工作室當考古志愿者，知道一些文物的冷知識。10月6日，他在梁厝村考察古厝時，在村落附近路邊的拆遷磚瓦堆旁撿到了這3片瓦當。

記者看到，程慧發現的獸面紋瓦當上面，圓臉既像是獸臉，又像是人臉，眼、鼻、口俱全，非常生動形象；另外2片是清代比較流行的團壽紋瓦當。

9日，程慧帶著這3片瓦當前往歐潭生考古工作室進行鑒定。歐潭生畢業于北京大學考古專業，曾任福建省曇石山遺址博物館首任館長，退休前參與了多項國內考古挖掘和發現。

經歐潭生初步推測，這片獸面紋瓦當是南朝（420—589）晚期的獸面紋（虎頭紋）瓦當，距今近1500年。它的工藝風格和南京出土的南北朝時期獸面紋瓦當類似，因此有可能是通過海上絲綢之路從南京傳過來的。

程慧告訴記者，這次發現的獸面紋瓦當像是穿越時空的神秘“表情包”，與以往的發現有兩大不同。

一是它兩側帶有半圓形“耳朵”。獸面紋瓦當的“耳朵”通常是尖角形的，位于圓臉內的眼睛上方。之前在福州發現的人面紋瓦當和獸面紋瓦當，都沒有“耳朵”。

二是整體表情非常奇特。瓦當上的獸面大眼圓睜、張口露齒，表情夸張且擬人化，充滿生活氣息，像是大哭、又像是大笑。福州和南京兩地之前發現的人面瓦當多數閉口帶胡須，少數張口露齒或吐舌，表情大多嚴肅或猙獰。

古瓷片背后或藏海絲歷史

結束梁厝村考察返程途中，程慧還在龍瑞寺附近工地邊的土堆上撿到3片古瓷片，分別為黑、白、黃色釉。

程慧根據釉色、紋飾、胎土和底足推斷：黑釉瓷片是宋代建窯建盞殘片；白釉瓷片是宋代耀州窯流水紋盞殘片，底部有墨書，疑似“利用”二字；黃釉瓷片是唐代越窯弦紋缽殘片，正面有一個疊燒時留下的方形支燒點，疑似瑪瑙入釉，底平無釉。

推斷依據是：宋人有在自己使用的物品上做標記的習慣，碗底墨書是宋元時期瓷器的特有印記；流水紋是宋代耀州窯的常見紋飾。黃釉古瓷片手感較重（因為瑪瑙比重大），釉面有油光和不規則開片，且符合“瑪瑙釉、墊支燒、平底、釉不到底”的唐代瓷器工藝特征。

盞從宋代起就是品茶專用器具，缽從唐代起是古代僧人的食器和茶器。唐代寺院喝茶的茶器之一就是唐缽。從唐代開始，“缽”字大量出現在與僧人和廟宇相關的詩詞中，如唐代詩人岑參的“雨氣潤衣缽，香煙泛庭除”等。

程慧說，發現的這些古茶器瓷片的窯口產地各不相同，說明位于閩江邊的梁厝村在唐宋時期不僅商業繁華、水路暢通（古代瓷器貿易主要依賴水路和海上絲綢之路），而且和中原地區一樣流行“禪茶”文化。

瓷片的發現地梁厝村，有一座始建于唐朝天復元年（901）的龍瑞寺。寺內現存宋代石井、石槽等。大殿前廊基座的青石須彌座上有12幅精美的石刻浮雕，據考證均是晚唐時期構件。其中一幅浮雕“八蠻貢象”（又稱“胡人進象”）生動再現了頭纏布巾、深目高鼻、身穿長袍的海外使節，牽著一頭打扮華麗的大象準備獻給閩王王審知的場景。這是福州海上絲綢之路在梁厝村留下的歷史印記。

程慧說，此次發現的獸面紋瓦當和古瓷片可能都和海上絲綢之路有關，很有考古價值。他打算將它們捐獻給博物館收藏。（記者 管澍）